覽盡喀納斯湖的迷人景色,揮別熱情的朋友,驅車沿哈納斯河南下,地陪小王帶領著前往更為人罕知的禾木鄉。經嘉登峪,折向東行,首先進入眼簾的是一黑一白的兩河交會,哈納斯河翻著白色浪花咆哮奔騰,活潑暢快,禾木河則黑沈持重,平緩安靜。路況自此更為坎坷,彷彿是在彈跳,時而尖石峭立,時而圓石滾動,車子停停走走,每一次跳動,頭上便多了一個瘤,不長的路途也花了四個多鐘頭。到了禾木鄉,正在召開鄉級人民代表大會,我們的到達,造成了不小的騷動,原來是多年以來第一批外賓到此探訪。
鄉委張書記開完會後,親自接待並介紹當地歷史及景觀。該鄉原是俄羅斯於西元一九一七年十月革命時,利用民國初年政局混亂,軍力無法兼顧此僻遠的山區,鼓勵俄羅斯人侵入建村,直到大陸解放,才將入侵的俄羅斯人驅逐。
禾木鄉與喀納斯屬同一生態環境,降雨量大,清澈見底的禾木河水在村旁潺潺流過,河邊相岸旁山腰茂密的樹林,翠綠一片,白雲在山間環繞,山頂的皚皚白雪被陽光照射得金光閃閃,草原尤為絢麗,是真正的萬花公園,是百花仙子的故鄉,盛產的山花蜜極負盛名,村落中,俄羅斯風格的木屋,蒙古風格的氈房,錯落有效,炊煙裊裊,遠處草灘上牛、馬、羊星羅棋布,好一處北國仙境。
在這裡能看到古樸的捕魚方式,沿小河將木棍上裝有細絲套成的環,探入水中,巧妙地套在魚頭上;或夜晚點上火把,用鋼叉叉魚。
漫步在村裡,看到老婦人用柴火將大石頭烘燙,覺得非常奇怪,趨前相問,原來老婦人要為孫兒洗澡,該地是用蒸氣浴,潑水在石上,蒸氣滿布在密不透風的木屋裡,如此用毛巾擦洗,便可滌盡污垢,不似我們將身子泡在水中。
在張書記盛情邀約下,驅車前往村外的樹林茂密處,泉水不斷地從岩縫中流出,用杯子勺起,水仍冒著氣泡,試飲下,既冰涼又甘美,這是畢生所嚐最甜美潔淨的礦泉水。此礦泉水常年保持在零下五度,嚴冬氣溫下降至零下三十度,便形成煙霧徐徐上昇,又是另一種景象。
趁著遊興正濃,張書記領著前往另一處景點,地處禾木村以東四至五公里,有林區少見的寬闊草原,地勢平坦,這裡是花的海洋,紅一片,紫一塊,黃一叢,五彩繽紛,千姿百態,爭奇鬥艷。
看著天際變幻的雲朵,不久可能會下大雨,急著駕車離去,顛簸的道路,司機直嘀咕著,好不容易到了嘉登峪,原來嶄新的輪胎,已磨得破舊不堪使用。
離開嘉登峪,下著傾盆大雨,到了海流灘,前方排著長長的車隊,這幾天的雨水,將道路橋樑沖毀,無法前進。天色已暗,遠處油菜田在霞光照映下,瑰麗多變,野花散發出陣陣芳香,搭起帳蓬,今夜只得與花叢為伴。
天明,在當地熱心牧民指點下,車行另一條小路,只見處處斷崖絕壁都是險關,每走一小段,便需下車檢視路況,尋覓最佳的路徑,若稍微不小心車輛翻落深達二百公尺以上的溪谷,車與人員器材鐵定粉身碎骨,司機小郭搖著頭嘆氣,這那裡是車走的路,根本是馬走的路,我則在旁邊調侃著以減少心理緊急負擔,戲說:誰教能行人行車的路都稱為「馬路」,這下真的是在走馬路了。不過還是在他高超的技術下,克服了重重困境,終於走出阿爾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