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三十五歲起,陳東元逐漸淡出水彩畫壇。多年來他由「局內人」改變心境為「局外人」的角色來冷眼旁觀水彩畫壇過去一百多年的發展,應能更客觀的陳述這項水彩歷史。

── 引述楊恩生訪談節錄

第 1 節:

前言

 

真正的藝術價值往往超越在庸俗之上,視為整體文化的展現,我們可以從臺灣水彩發展過程中展現諸多端倪。

每一件作品也許是浮光掠影,卻頗能彰顯一個藝術家的生平、脾性與藝術特色。臺灣水彩藝術家的創造力,無論是色彩技法的操作,或藝術風格的建立,都已經成為舉世的典範,本身就是一個文化奇蹟。

每位水彩藝術家無論是從事何種面貌的創作,都代表了特定歷史階段的最佳心靈。他們表現出來的不只是繪畫性,他們也是在寫歷史。

在荒蕪蒼白的戒嚴時代,臺灣藝術家提筆掙扎默默創作。如果在那些年代他們過於怯懦,或者放棄他們的藝術理想,就不可能造就今天可觀的藝術豐收。更為重要的是,他們在貧瘠的土地上勤勞開墾,毫不懈怠地挖掘,終於使自己的作品成為後進藝術家的創作泉源。

當靜靜觀賞經年累月的藝術作品,讓我們驚覺,原來作品深處暗藏著極其豐沛的思維與批判。色彩從來不是靜態的,思維產生的悸動震撼著心靈,當想像在欣賞者內心發生共鳴時,藝術能量自然就湧發出來。

當古埃及文化只能淪為美國好萊塢木乃伊系列的商業片,而不是埃及孩子引以為傲的生活方式時,這樣的埃及文化還是埃及文化嗎?

文化需要「歷史脈絡的宏觀」和「長時間的培植與傳承」,絕對不是只用金錢就可以堆疊的,沒有了自己的文化,臺灣也不再是
臺灣。因此,自己的文化如果不是從自我土地的角度出發,也只是淪為空殼,而沒有一個民族應有的靈魂。

臺灣對於自我文化資產的保存,過去因外來政權的更迭頻繁,本就不易;政治上,國族文化認同的混亂,更加深了臺灣人對臺灣文化高認同感的難度。讓我們靜下心來想想,我們要的臺灣文化究竟是華而不實、短暫獲利,還是存在心底深處的文化底蘊讓代代臺灣子孫都引以為傲。

可以預知,所有對文化藝術的膚淺偏見,在時間的淘洗下,最後都一定消失無蹤。

馬白水   台南孔廟   67x104   1970 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