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稜線(日語:聖稜線/せいりょうせん;英語譯名:Holy ridgeline)指的是臺灣北部雪霸國家公園內的雪山山脈從大霸尖山(世紀奇峰,標高3,492公尺)至雪山(次高山,標高3,886公尺)連峰間高峻的山稜線。
大霸尖山是臺灣苗栗縣和新竹縣之間的一座山峰,主脊高3,492公尺。泰雅族語為「Papa-Waqa」,大霸尖山與小霸尖山合稱為「Babo Papak」,賽夏族人稱它「Kapatalayan」。漢民族曾稱為熬酒桶山(《淡水廳志》1871),它的形狀如同一個圓柱,四面都是直立的懸崖,因此當地居民也稱之為「酒桶山」。光緒六年《臺灣輿圖並說》首見大霸尖山之名。
大霸群峰因得”世紀奇峰”大霸尖山之賜,成為登山彙諸峰中最具名氣也最引人心動的登山路線。
大霸群峰位於雪山彙的北部,是雪山山脈主脊從布秀蘭山分岔伸出的大支脈,這條峻秀的山脊以大霸尖山為軸點,各向東、北、西三面分出長短不一 的四條之稜。東邊是巉巖危崖、五座連峰的東霸尖山稜線;正西是巑屼峭聳、孤峰稱奇的小霸尖山短稜;北邊分出兩稜,綿延北伸的馬洋山支脈,幅園散佈於塔克 金溪與薩克亞金溪之間,成為新竹線尖石鄉的主要山地,孕育著鎮西堡、新光、泰崗…等泰雅原住子民;西北伸出再轉折西延的是伊澤山支脈,也是大霸群 山的主稜脈,擁有迤邐5公里長的三千公尺高嶺,其間名峰計有:加利山(標高3,112公尺) 、耶巴奧山(標高3,192公尺) 、伊澤山(標高3,297公尺)與中霸尖山(標高3,392公尺)等。大霸群峰的登山路徑即連跨諸峰,才能到達大霸奇峰的岩基下,一親聖山芳澤。
大霸尖山自從1927年首次印上岳人足跡以來,一直都是令登山者朝思暮想、魂牽夢縈的神山聖岳,尤其從大鹿林道馬達拉溪登山口起攀的捷徑開闢之後,更吸引了絡繹於途、慕名朝聖的隊伍。
大霸尖山位於台灣的雪山山脈,聖稜線北端,其山勢突地拔起,危峰孤峙,遙望如同覆置的大酒桶,四面崖壁寸草不生,山形冷峻,令人生畏,素有「世紀奇峰」之稱,高峰聚集,氣勢宏偉,稱得上是北台灣的屋脊。在著名的台灣百岳之中,大霸尖山與中央尖山、達芬尖山合稱「三尖」。台灣泰雅族與賽夏族原住民堅信大霸尖山是其祖先發祥地,視為聖山。
其附近相似命名之山頭有:北邊的中霸尖山、西邊的小霸尖山及東邊的東霸尖山,合稱為「大霸尖山群峰」。
──以下擷取《 我們的島 台灣屋脊上的玉山圓柏》──
台灣屋脊上的玉山圓柏
12/12/2016 - 22:00 http://ourisland.pts.org.tw/content/台灣屋脊上的玉山圓柏#sthash.JeqYaSnR.dpbs
採訪 攝影 陳添寶 簡毓群 柯金源
撰稿 于立平 柯金源
剪輯 陳添寶
我想,再也沒有一種樹,能像它ㄧ樣,踞守台灣三千公尺以上的高山,以各種姿態,展現它的獨特,在百萬年前的冰河時期,從東喜馬拉雅山系一路拓展領域,落腳到台灣,成為分佈海拔最高的樹種。在玉山山塊它的命名地,我們見證了它們不畏霜雪的堅毅,在中央山脈的秀姑坪,目睹了大火肆虐過的枯木殘寂,在雪山山脈的翠池,遇見它們最大最古老的族群。近二十年來,我們的島節目持續多次探訪,每一次都想問候,這些挺立千年的玉山圓柏,在高山上過得好不好?
曾經在冰天雪地的年代,許多住在溫帶與寒帶的植物,遷徙到台灣的低海拔山區,然後展開一場生存與演化的較勁,植物生態學家陳玉峯老師形容,這是一場植物的爬山比賽,誰喜歡碎石坡、誰喜歡爛泥地,誰能搶得先機,就有機會占據一方,而玉山圓柏就以傲人之姿,站上台灣屋脊。
到底這種樹有何特別之處?想要看玉山圓柏,得先練就一身好腳力,因為要爬上三千公尺以上的高山。
雪山,台灣第二高峰,山區遺留著許多冰河時期的記憶,這裡是植物演替的自然教室,從一顆種子落地生根,發芽長成大樹,再慢慢拓展領域變成一片森林,植物跟人一樣,有生老病死,甚至為了生存,各顯神通。十一月,台灣特有種巒大花楸綠葉換上了紅色的秋裝,緊接著葉子會漸漸掉落,準備渡冬,讓綠色山林增添不少的色彩。
隨著海拔高度攀升,森林的容貌也會轉變,雲霧繚繞之中,台灣冷杉不時探出頭來,高山地帶的環境和氣候條件嚴苛,對植物生長是一大挑戰,但是台灣冷杉卻能夠突破種種限制,歷經百萬年的競爭與演化,在三千公尺高山區域,形成最大的純林生態系,走進冷杉林,筆直挺立、蔽日遮天,恍如置身神秘境地,黑森林,因此成為人們口耳相傳的朝聖之地。
到達3500公尺以上的高度,空氣愈來愈稀薄,腳步愈來愈沈重,沒想到還有一種植物,在如此險峻的環境,逆境求生,超越台灣冷杉無法到達的界線,搶占山頭,它就是玉山圓柏。
而台灣玉山圓柏喬木純林最大的生育地,就是在雪山翠池,翠池是台灣海拔最高的高山湖泊,位在雪山主峰西坡下3520公尺的山坳,它是冰河期的冰斗湖遺跡,終年的活水成為大安溪上游的源頭。
而翠池周邊的地形、土壤條件,提供玉山圓柏成為喬木林的優良環境,經過數千年代代繁衍與環境變遷,這裡已成為台灣目前僅存最壯觀、最老的圓柏林,環繞翠池的這片玉山圓柏森林,千年來就像忠心的侍衛,持續守護著大地。
陳玉峯老師表示這片巨木林,有許多兩、三千年的老樹,有些樹高達到22到25公尺左右,是他見過最高大的玉山圓柏,甚至現場也測量到一棵約4500歲的巨木,陳老師稱祂為太祖媽,感謝祂幾千年來守護台灣的土地、水源。
山林畫家巴力,用心看山、看樹、看雲霧瞬間的飄忽,將山林間體悟到的光影變化意象,都一一轉化為一張張的畫作,他坐在玉山圓柏樹下,嘗試用不同層次的綠色,描繪壯闊森林的神韻,並試圖重現早期泰雅族人在圓柏森林裡,狩獵的生活記憶。早期,原住民獵人會攫取玉山圓柏一小部分的樹皮,搭建獵寮的屋頂,適度利用卻不會影響樹木生長,從現場遺留割取樹皮的痕跡來看,這裡曾經是原住民的獵場,目前在圓柏林裡,也經常可以聽到台灣獼猴、山羌的叫聲,水鹿與山羊的排遺也隨處可見,甚至在其中幾株圓柏巨木上,還留有黑熊攀爬的爪痕。
山林是個競技場,物競天擇、生死循環,不斷在森林中輪迴,當古老巨木死去,生命意義仍在延續,倒木產生的空隙,剛好提供圓柏小苗萌芽新生,生命就這樣代代相傳,陳玉峯老師看著圓柏小苗感嘆,兩代五千年的老樹,就貫穿了一萬年冰河時期漫長的地史,是多麼美妙的事情!
不過要在強風嚴寒、貧瘠的高山地帶活下來,何其容易,為了適應環境,玉山圓柏的樹身奇妙多變,甚至有低矮盤旋的灌叢以及高大直立的喬木林兩種形態,在強勁的迎風面,玉山圓柏的樹身枝幹,受風雪雕琢,宛如一件件藝術品。
尤其在雪山主峰,玉山圓柏盤據在懸崖峭壁,它們不畏強風、昂首天際,努力伸展著枝枒,姿態蒼勁有力,然而在這神聖的絕頂高峯,二十五年前,卻因為登山客不慎用火,造成11公頃的玉山圓柏灌叢,毀於一旦。
巴力在山頂作畫,用最深層的色彩,畫出玉山圓柏的痛,陳玉峯面對玉山圓柏的枯幹,激動不已,「那個已經不是皮肉之痛,而是靈魂魄的痛。」
玉山圓柏承受的大火苦難,不僅於此,在中央山脈的秀姑坪,三百年前的一場大火,燒毀了茂密的千年玉山圓柏森林,也燒死了可能是台灣最高齡,將近五千歲的玉山圓柏,陳玉峯老師想起1998年第一次到秀姑坪,見到那些滿地雪白枯骨的淒涼情景,「第一印象就像希臘古羅馬萬神的古戰場。」
陳玉峯老師調查發現,台灣在3000公尺以上的高山地帶,可能平均每五百年會發生一次天然的火燒,原本在自然界中,火是促進植物更新循環的重要因子,但是現在人為活動,干擾了自然演化的動態平衡,尤其台灣在兩千五百公尺以上的高地,ㄧ旦發生森林火災,可能需要上百年到上千年的時間,才能恢復它的原始林相。
冰河時期,因為冷,玉山圓柏來到台灣,冰河退去,因為熱,玉山圓柏爬上了三千公尺高山頂端,現在它們要面對的挑戰愈來愈多,在氣候變遷的趨勢之下,一場植物世界的生存戰役,已經在默默開打。
原本生存在海拔3000到3500公尺地區的台灣冷杉,因為全球暖化,開始往海拔更高處,尋找更適合的生育地,當台灣冷杉步步進逼、攻城掠地,已經站上山脊頂端的玉山圓柏,處境愈來愈艱困,未來將往哪裡去呢?
玉山圓柏,走過日月風霜,在它們二、三千年的生命記憶中,我們擷取了片段的知識,試圖解析自然界的奧秘,走在千年玉山圓柏林中,虔誠景仰,雖然要再看到它們,得爬上3000公尺以上的高山,但只要有機會,我們ㄧ定會繼續上山,看看它們在山頂上過得好不好。
──以下擷取《王聰賢 台灣圓柏世界攝影集》序──
法國著名雕塑家,羅丹(August Rodin)認為「自然總是美的」、「美就是性格和表現」。
台灣玉山圓柏,生長於惡劣環境之三千公尺以上高山,它以堅毅之生存方式,在現實環境中,忍風吹、任雪壓、承雷打、歷乾旱;隨四時變化榮枯、扭轉,白化或匍伏而生,在矛盾中與大自然共存,在大自然雕塑下,呈現最美之「生命動線」終其一生留下美麗身影。
哲學家尼采所云:「當你死的時候,你的精神和人格,還能吐出最後的光芒,好像太陽落入西山之前仍能以萬道金光,照耀大地一樣。」這也是玉山圓柏所展現氣韻生動之精神內涵。亦如繆拉(A.Hmuller)認為「一切矛盾得到調和的世界是最高的美。」
為藝術,以「虔誠」「求道」之情,深入大自然,面對悠悠大地,以「隨緣」「隨喜」之心不斷尋覓。反思邂逅玉山圓柏後之種種,它予我最大感動,乃其堅強之生命韌性,與對生存之堅持,由其外表不難感受,其生命之莊嚴肅穆。其生命之美既表現於外在形象,更存在於內在之蘊涵,它傲立於蒼莽浩瀚之生命世界,欣欣向榮,剛健不息,正如《易經.繫辭》所云:「生生之謂易」之「生之大德」也,因此每當面對玉山圓柏,總有莫大之感動,更有感其生命之本,乃一永恆無盡之創化,那是一神奇優美之生命歷程,也是自然之道,美之化身。玉山圓柏在「時空」更替中不停創化,正如《莊子》所云:「若驟若馳,無動而不變,無時而不移。」
臺灣是藝術家的墳場,從事藝術創作是條不歸路,要有守貧的準備。臺灣沒有讓藝術家生存的環境,藝術創作只能當興趣,不能當職業。
藝術的真諦在色彩中求生命的深度與厚度,藝術的過程在技法中求藏巧守拙鋒芒不露,藝術的生命在創作中求真善美與返璞歸真。
每個人頭上各有一片天,各有自己的世界;每個人各有不同的人生,各有自己的道路;每個人經歷不同,各有許多說不完的故事。從自己累積的生活經驗中去尋找靈感,這便是創作之源。
生命在決心死去的一刻點燃,藝術家的事業,是在閉上眼睛之後才開始的,走入歷史後得到的聲名,才是真正的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