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光清明 浮雲不遮(帕米爾高原慕士塔格峰)

筆者曾經數次前往帕米爾高原,領教了此處「黑風沙暴」的威力,拜訪了「雲彩上的人家」塔吉克人,飽覽了「世界屋脊」的雄奇,領略了「群山之祖」的壯麗,體驗了古老的「絲綢之路」是如何在這片千峰萬壑間奪路前進的艱辛歷程,見識了這天旱物枯卻鬧大水的怪異地域。

其中喀拉庫里湖是風光最美麗的地方。每次前往帕米爾高原都會在該地停留數日,不同的季節、不同的日子、不同的時光都有變化萬千的景色,終於領悟大地的脈動與山河的壯麗,尤其慕士塔格峰的雄姿,真是風雲變幻,有時如惡魔壓頂,猙獰可怖;有時如笑顏仙女,款款動人,讓人捉摸不著,每當晨曦晚霞,將雪峰照映得金碧輝煌、絢麗無比,真是美極了。

在喀拉庫里湖的日子裡,1993年很幸運地親眼目睹一般攝影家無法拍攝到的美景,前一晚遠山下了場大雪,隔日清晨,曦光尚未露出雪嶺,由於雲層折射關係,整個潔淨無比的天空雲彩、晶瑩剔透的皚皚雪峰、明鏡映景的湖面倒影都染成桃紅色、紅紫色、青紫色,冰清玉潔的世界讓人驚艷讚嘆,艷麗璀璨的色彩得讓人瞠目結舌,短暫數秒稍縱即逝,只能趕緊用相機捕捉記錄。

回到台北,心裡便有股衝動想畫下這難得一見的美景,但油畫顏料從桃紅色、紅紫色到青紫色這一系列的顏料均是透明性及半透明性,遍尋世界各著名廠牌油畫顏料都是如此。這種狀況,想要繪出此圖心目中渾厚又艷麗的美感實在不容易,如:打稿時的線條及打底的底色根本無法全部遮蓋會一一顯露,而且後加的艷麗色彩是否會因黯沉的底色浮現使畫面失去光彩,這些都是繪製時會面臨的難題,就在這種猶豫踟躕的心態下一直拖延著17年不敢動筆。直到2011年覺得身體已經逐漸退化,許多意想不到的疾病莫名其妙出現,總總現象已經呈現老化跡象,如果再不立即採取行動,以後可能沒有體力繪製此一巨幅作品,於是提起最大勇氣面對難關面對挑戰。

畫作完成時,雖然還是無法畫出心目中理想的畫境,但總算可以卸下積壓在心頭的重大壓力,可以長吐一口氣,這口氣足以讓自己緊逼窒息,是孕育多年深埋心底始終沒去實現的美感。

每每在作畫時,都會感嘆自己何等笨拙,其他畫壇朋友在旅遊之後,短短一、二個月便可以開畫展大肆宣傳,自己卻無法如此做為,雖然有許多會讓自已心血澎湃的風土民情、會讓自已感動涕零的壯麗景觀可以入畫,但總覺得體驗瞭解不夠,還必須數次前往該地再做更深入的觀察體驗,而且還需費時數年甚至10餘年在心底慢慢苦思醞釀才敢動筆繪製,畫作完成後還時時搖頭感到失望,怎麼沒法表現出那憧憬已久的境界,或許只能責怪自己能力不足,或者要去羨慕其他畫壇朋友只做浮光掠影便可以發揮淋漓盡致的表現手法。

構圖採黃金比例分割方式,參考圖片及分割方式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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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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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 曦光清明 浮雲不遮(帕米爾高原慕士塔格峰) In the Clear Light of Dawn, Not Covered by Floating Clouds (Muztagata Peak, Pamir Plateau) 193.9*130.3cm 油畫作品


「喀拉庫里」柯爾克孜語,意為「黑湖」。喀拉庫里湖湖面逾十平方公里,海拔三千六百公尺。是前後相連的兩個湖,俗稱姐妹湖。湖深,水色墨綠。四周雪山環抱,冰峰倒影,湖面清澈平靜,猶如明鏡。湖濱水草豐茂,牧群點點,景色秀麗。

在喀拉庫里湖,可以清晰觀看帕米爾高原三座高聳入雲的巨峰,海拔七千七百一十九公尺的公格爾峰、海拔七千五百九十五公尺的公格爾九別峰、海拔七千五百四十六公尺的慕士塔格峰。公格爾峰與海拔八千六百一十一公尺的世界第二高峰,俗稱K2峰的喬戈里峰南北遙遙相望,與姐妹峰公格爾九別峰並肩矗立,峰巔終年積雪,雲霧繚繞。慕士塔格峰,柯爾克孜語意為「冰山之父」,山上有面積廣闊的平頂冰川,狀如白頭智叟,慈祥可敬,這三座高峰從不同角度倒映在喀拉庫里湖上,湖光山色,奇幻多姿;若是在清晨或傍晚於湖濱矮丘觀高原日出夕照,三峰金彩銀裝,分外妖嬈。

喀拉庫里湖有個美麗的傳說:很久以前,喀拉庫里湖和慕士塔格峰一帶,土地肥沃,林木蔥籠,鮮花盛開。花木叢中,有一泓泉水,泉邊長著一棵紅雪蓮,仙女奉命守護在旁。一天,仙女閉目養神,突然闖進一位塔吉克青年,盜走紅雪蓮,仙女驚醒,率領神獸追擊,英勇的青年奮力擊退神獸,仙女逼得一劍劈出一條深不可測的峽谷,阻斷了青年退路,喝問何以為盜,青年如實以告。原來青年愛上一位美麗少女,但少女父親從中阻撓,並提出苛刻要求,以紅雪蓮為聘禮。青年為了愛情,跨涉七七四十九天,才找到紅雪蓮,……。仙女甚為感動,慷慨贈與紅雪蓮。大帝震怒,下令將仙女囚禁,經年累月,花木凋零,仙女衰老變成了白雪皚皚的慕士塔格峰,冰川便是她的淚水,喀拉庫里湖是仙女的心。

美麗的傳說,美麗的湖光山色,吸引中外無數旅遊者在此穿梭,無數登山隊到此攀登雪峰,曾聽一位年輕的柯爾克孜青年感嘆,世界上怎麼有這麼多傻子,花費大筆旅費,到這蠻荒之地旅遊?怎麼有這麼多傻子,將笨重的物品背上山去又背下來?每年死了那麼多人,真想不透為什麼還有這麼多人到此送死?聽完柯爾克孜青年的問題,我無法回答,因為我也是傻子之一。我只笑著說,這或許是文明先進與貧窮落後文化的差別吧!

敞開胸懷,難得盡興,我特別喜愛慕士塔格峰的雄姿,真是風雲變幻,有時如惡魔壓頂,猙獰可怖;有時如笑顏仙女,款款動人,讓人捉摸不著,尤其晨曦晚霞,將雪峰照映得金碧輝煌、絢麗無比,真是美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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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米爾高原慕士塔格峰每季每日晨昏都有變化萬千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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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家 陳東元為台灣水彩黃金時期領頭羊 ‧ 後專司雄偉遼闊油畫創作 ‧ 晚年全心重建童年經歷的林業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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