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前言:
真正的藝術價值往往超越在庸俗之上,視為整體文化的展現,我們可以從台灣水彩發展過程中展現諸多端倪。
每一件作品也許是浮光掠影,卻頗能彰顯一個藝術家的生平、脾性與藝術特色。台灣水彩藝術家的創造力,無論是色彩技法的操作,或藝術風格的建立,都已經成為舉世的典範,本身就是一個文化奇蹟。
每位水彩藝術家無論是從事何種面貌的創作,都代表了特定歷史階段的最佳心靈。他們表現出來的不只是繪畫性,他們也是在寫歷史。
在荒蕪蒼白的戒嚴時代,台灣藝術家提筆掙扎默默創作。如果在那些年代他們過於怯懦,或者放棄他們的藝術理想,就不可能造就今天可觀的藝術豐收。更為重要的是,他們在貧瘠的土地上勤勞開墾,毫不懈怠地挖掘,終於使自己的作品成為後進藝術家的創作泉源。
當靜靜觀賞經年累月的藝術作品,讓我們驚覺,原來作品深處暗藏著極其豐沛的思維與批判。色彩從來不是靜態的,思維產生的悸動震撼著心靈,當想像在欣賞者內心發生共鳴時,藝術能量自然就湧發出來。
當古埃及文化只能淪為美國好萊塢木乃伊系列的商業片,而不是埃及孩子引以為傲的生活方式時,這樣的埃及文化還是埃及文化嗎?
文化需要「歷史脈絡的宏觀」和「長時間的培植與傳承」,絕對不是只用金錢就可以堆疊的,沒有了自己的文化,台灣也不再是台灣。因此,自己的文化如果不是從自我土地的角度出發,也只是淪為空殼,而沒有一個民族應有的靈魂。
台灣對於自我文化資產的保存,過去因外來政權的更迭頻繁,本就不易;政治上,國族文化認同的混亂,更加深了台灣人對台灣文化高認同感的難度。讓我們靜下心來想想,我們要的台灣文化究竟是華而不實、短暫獲利,還是存在心底深處的文化底蘊讓代代台灣子孫都引以為傲。
可以預知,所有對文化藝術的膚淺偏見,在時間的淘洗下,最後都一定消失無蹤。
臺灣是藝術家的墳場,從事藝術創作是條不歸路,要有守貧的準備。臺灣沒有讓藝術家生存的環境,藝術創作只能當興趣,不能當職業。
藝術的真諦在色彩中求生命的深度與厚度,藝術的過程在技法中求藏巧守拙鋒芒不露,藝術的生命在創作中求真善美與返璞歸真。
每個人頭上各有一片天,各有自己的世界;每個人各有不同的人生,各有自己的道路;每個人經歷不同,各有許多說不完的故事。從自己累積的生活經驗中去尋找靈感,這便是創作之源。
生命在決心死去的一刻點燃,藝術家的事業,是在閉上眼睛之後才開始的,走入歷史後得到的聲名,才是真正的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