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 習 與 創 作 階 段
退休以後的創作時期 50至60歲是畫家從事創作最佳階段,人生歷練足夠,技法能隨心所欲,自己深知惟有從事藝術創作才能讓自己稍獲心靈的慰藉, 必須即時掌握努力的方向與動機,短短不到10年光陰應該珍惜運用,即使是萬般努力可能無法獲得贊同,但只求盡心盡力。 離開近三十年的教師生涯,退休離去時,學生抱著痛哭,自己知道以前曾經投入其中是值得的。自己更知道繼續教師生涯最後將毫無所獲,連學校校史室都無法列名,也深深知道選擇從事藝術創作,心裡便需有“守貧”準備,在畫布前以寂寞孤獨為伴,視名利為塵土必須拋棄。 現在創作都是為實踐自己的理想與呈現情境 心境 意境而畫,所繪都是往日以生命、血汗換來的創作靈感,絕不是為了想出頭爭虛名或博得掌聲讚譽,甚至賣好價錢而畫,因此沒有展覽的計畫,更沒有賣畫的念頭。 現在突然間發現似乎逐漸步入夕陽晚景,在璀璨餘暉之後,人生好像慢慢接近盡頭,不是怕死戀棧,反而覺得坦然虛懷,也想利用人生的最後光錦,好好專心畫幾幅不虛此生的作品,因此不想分心指導任何學生。 教職退休以後,原本打算過著與世無爭的隱士生活,除繪圖之外不想沾惹是是非非,餘生也不打算展覽,但時日未久卻被昔日感情融洽的學弟楊恩生、洪東標在人海茫茫裡找到,邀我再次為台灣水彩的發展能盡一次心力。 洪東標是大學時期一起住在學校宿舍的學弟,感情篤厚;楊恩生是大學時期既是好友又是競爭對手,記得他在就讀師大美術研究所時到寒舍拜訪,言談中得知他創作遇到瓶頸陷於低潮,希望我能予一些建議,於是略為考慮,從書架上抽出一本“英國水彩簡史”交給他,這本英文書是昔日“以畫易書”方式得到的原文書,想不到竟打通他的“任”“督”二脈,從此開啟他創作心靈,也開展了台灣水彩史上最輝煌最興盛的黃金時期。
就在兩位學弟楊恩生、洪東標的力邀下展開了近年來的許多活動:《 點按文字即可進入瀏覽展覽活動內容》 2006.04.28─2006.06.18 國立歷史博物館 風生水起/2006國際華人水彩經典大展 2008.04.25─2008.05.30 國立民主紀念館(中正紀念堂) 台灣意象─櫻花鉤吻鮭暨雪霸百景 2008.09.26─2008.10.26 國立歷史博物館 臺灣水彩100年特展 2008.10.30─2009.02.22 國立臺灣美術館 臺灣水彩100年特展 2009.06.30─2009.11.01 國立臺灣博物館 自然香頌 臺灣生態藝術展 2009.11.06─2009.11.27 國立中正紀念堂 戰地鐘聲《彩繪馬祖列島百景之美》 2009.11.28─2009.12.14 國立中正紀念堂 臺灣水彩典特展 2009.12.31─2010.01.31 國立中正紀念堂 新竹縣文化局美術館 2010/兩岸水彩交流展暨創作研討會
台灣林業文史的撰述者 就在宜蘭縣大同鄉山區裡的大元國小,超過八成以上的學童住家離學校須一天路程,必須住學校宿舍。 這群學童孤苦無依地過著孤兒般的生活。 這群學童住的是與世隔絕的山區,氣候苦寒,潮溼多雨,超過五、六千毫米以上年降雨量,暑夏少有超過攝氏20度,嚴冬卻是天寒地凍,情況之惡劣超乎想像。 這群學童,小學一年級便得學會照顧自己,養成獨立的能力。──只因父母不在身邊。 這群學童從小看多了山崩地裂、土石泥流、路毀橋斷──只能斷糧挨餓的認命。 這群學童在最需要呵護的稚齡,就得離開父母的懷抱,──只能對著大山聲嘶力竭地哭喊著“爸”“媽”的想念雙親 。 這群學童,流著鼻涕,穿著衣袖沾滿涕垢無法禦寒的單衣,──只能凍得鼻青唇腫。 這群學童,只能打著赤腳行走在利刃般的頁岩上,冰天雪地的寒冬依舊如此。──只因不少沒鞋穿。 這群學童生病時只能躺在宿舍裡呻吟。──只因他們的父母無法在身邊陪伴照顧。 這群學童只能拿野草樹葉充糖吃。──只因他們沒有零嘴。 這群學童只能把玩昆蟲、青蛙、四腳蛇‥‥。──只因他們沒有玩具。 這群學童,只能三、五片菜葉裹腹三餐,營養嚴重不足。──只因他們家境貧寒。 這群學童,只因操場太小,高低不平,到處大小頁岩石塊,更怕稍有不慎掉落山崖而無法撿取滾球。──所以他們沒有玩過球。 這群學童,只因通往廁所黑漆漆的路途,貓頭鷹的鳴叫,毒蛇的出沒。──所以只有夜夜尿床,滿室尿騷。 這群學童,有好多品學兼優的女生,無法升學。──只因家長重男輕女。 更有女學童,被迫吞食女性荷爾蒙,畢業後賣身抵債。──只因林場哄抬生活用品的物價,家長累積的賒帳。 以上的描述,相信嗎?狄更斯筆下《孤雛淚》有比這更悽慘嗎? 我是其中的不幸學童。 這是民國30至50年代,台灣是局勢最艱困的時期,在眾人視野之外不幸角落的學童寫照。 如果有像聖母般地慈愛,像觀世音般地慈悲降臨該山區,救苦救難,改變了這淒苦的世界。 是否要感恩,是否要飲水思源。 終身懷念的師恩,小學就讀的大元國小校長─李有權。 她老人家激勵學生,親登高梯書寫勵志標語,校口門牌及校內所有標語無不親力親為。 她老人家指導學生繪製豎立校園的各類地圖,使學生知曉山外世界有多大。 她老人家購買圖書讓學生博覽知識。 她老人家透過羅東天主堂聯合勸募衣物,利用夜深親自修改,讓住校生不再受凍。 她老人家向鄉公所爭取棉被,讓住校生夜夜溫暖好眠。 她老人家極力爭取當年只有榮民子女才能享有的聯合國提供奶粉及營養午餐,讓學生有足夠營養強健身體。 她老人家利用營養午餐所剩的麵粉袋當尿片,夜夜巡視宿舍,幫小學一、二年級尿床的學生,換下尿濕的內褲,愛心可說是當今教育史上僅見。 她老人家每遇學生病痛,總是像親生子女般照顧,餵食藥品,日夜撫慰。 她老人家率領全體師生墾荒種菜,飼兔養豬,使住校生食物多元,更是生活與教育結合的最佳典範。 她老人家深知不會從天上掉下禮物來,每一筆教育經費,每一筆社會資源,都必須靠自己設法爭取,無法只憑一紙公文就獲得上級單位的配合,因此必須經常下山奔走。 她老人家出差遭逢強颱暴雨,不畏強風劇雨,強渡土石泥流,念的是山上學子。 她老人家每遇山崩路塌,橋斷軌橫,扳著危機四伏艱困疲憊地回到學校,雙腳流血紅腫,身上滿是傷痕。校舍屋頂刮飛,缺糧斷炊下的學生彷彿見到至親,抱著您老人家痛哭。 她老人家擅長烹飪,為著學校經費的拮踞,總是在家熱情招待賓客,以致自己舉債度日。 她老人家親訪家長,阻止了不少女學生被推進色情火坑。 她老人家跋山涉水規勸家長,讓勤學女學生有升學機會。 她老人家對學生的關愛與照顧,連親生子女都吃味抗議。 她老人家鼓勵學生,教育能改變困境,大家都勤勉奮發。 她老人家的努力辦學,締下百分之百佳績的升學錄取率。 尤其感謝的是,數次發高燒,幾達生命臨界點,她老人家還塞錢給我的母親,要母親帶著下山到羅東就醫,但家裡實在太窮,母親只能說,看他自己的造化,如果無法退燒就讓他平靜地走,母親含淚回到深山,以後就是她老人家照顧我。 還有,冰天雪地的寒冬,沒有鞋穿打著赤腳,她老人家給我的是一件長到腳踝的女用大外套,穿著全身包住就不 再受凍。 以現代眼光實在微不足道,但當年想有吃的想活著都很不容易,「涓滴之恩,湧泉以報」,退休後找到她老人家。 大元國小校長李有權是我心目中最偉大、最有愛心、最值得尊敬的恩師,想用餘生完成一項根本不可能的心願,讓她老人家鼓的偉大事蹟使世人知曉。惟所有資料和檔案已經消失40餘年,如果沒有「一絲絲無形」的連繫牽引,即使耗費數百數千萬的經費也無由完成。她老人家鼓的感召,凝聚了山上每個人的心,《雲的故鄉─大元國小遲延50年的畢業專刊》才能在短短半年餘順利出版,做為您老人家88歲生日的賀禮,讓消失多年的大元國小校史及大元山林業開發史得以重見天日,受眾人重視。《敬請瀏覽內容》 2008年5月19日陪同MIT台灣誌攝製大元國小尋根《深山裡的同學會》,當時有超過30位校友參與攝製,我毫不猶豫引以為傲地在學校僅餘下的黑板角落邊題上《大元國小,心目中最偉大的學校,最有愛心的校園。》永誌紀念。《敬請瀏覽內容》
要瞭解大元國小校長李有權的偉大,必須述說當年的時空背景,由是成了林業開發的撰述者。 日人治理台灣山林,一絲不苟,條理分明,連當時最艱難的攝影技術也使用在資料建立上,圖片、文字記錄多麼詳實,台灣目前研究資料的取得都必須仰賴日人當年建立的檔案。 國民黨掌權時期,實施戒嚴,對台灣山林只有掠奪,為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將日人建立的資料想盡辦法盡數摧毀,以掩蓋其掠奪的真實面貌。 當年的林業就像台灣中海拔「霧林帶」,深鎖迷霧中不為人知,無法接觸總有神祕的不實傳言。 山區低階林場員工的真實面貌總像雲霧飄渺般撲朔迷離,沒有甲種入山證無法近距離記錄讓人好奇,根本沒有證實的臆測言論四處流傳,誤解達數十年。 平地總是看到從山區下山的林工穿著不差便以為生活富裕,但他們不知道林工或許只有這一件衣服稍能見人,平常日子總是「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 當時的林業是台灣最有錢的單位,平地總覺得山區的林工亦是如此,想像裡似乎歌舞昇平,好不歡樂,但他們不知道山區的慘狀是人間煉獄。時下每遇颱風,土石流橫逆,堅實的柏油路面都會塌陷,鋼骨結構或鋼筋混凝土的橋樑都會沖斷,災情慘重,各地奔赴搶救,難道當年山區簡易搭建的木橋及鐵路會安然無恙,山區居民身懷絕技可以飛翔自行覓食,好不消遙? 當時的林務單位何其無情,泯滅人性,刻意隱匿災情又不伸手救援,任由山區自生自滅,這與地獄實在沒有兩樣。 苦難的年代,有一群命運悲悽的不幸人,住在一處處森林砍伐滿目瘡痍的深山裡,面臨山崩地塌、土石流氾濫的挑戰,艱困地支撐台灣的經濟,但是歷史似乎永遠忘記他們過往的貢獻,甚至運用毀屍滅跡的卑劣手法抹滅種種痕跡。可悲可嘆之餘,身為這群目不識丁受盡欺凌的悲劇人物的後代不得不挺身發聲,希望有雪泥鴻爪的功效,訴說當年種種的心酸歷程,如若不然,這群如螻蟻的生命輕飄飄地消逝,一切都將消亡於世間,可能遠遠不如還可眼見輕飄飄的塵土與點點忽明忽暗的微微螢光。 大元山的史實,大元國小校長李有權的偉大事蹟能如實呈現世間,自認是生命落日餘暉前該做的有意義事情。 退休之後更值得一提的是為童年時期就讀的大元國小出版專刊讓世人知道在大元山裡發生的種種事蹟,也可以讓民國30至60年代台灣林業開發及林業子弟就學情況能夠揭曉,不至於在台灣歷史只有空白,沒有任何記錄。 總覺得人生何必在滾滾紅塵裡陷於名利迷茫,靠自己的能力,靠自己的經驗,做件有意義的傻事也不錯。這本書的順利出版,正是我感覺值得做的抉擇。 要為大元國小出本書,不要讓其事蹟湮沒消失在荒山裡,但在廢校40多年之後而且學校檔案、資料、文獻已經全部流失銷毀,在如此的情況下想要去整理出書,真的是非常困難,要達成這幾乎不可能的任務,非有相當的毅力去努力不可,到底值不值得做,怎麼去做,心裡總是懷著忐忑與失敗的念頭。 這是一本政府機構必須動輒編數百萬預算的浩大工作,憑著感恩的心,盡個人最大心力設法完成,相片修護的煩瑣程序,文章挖空心思的編輯,從未要求他人協助,想不到竟然可以自己獨力默默完成。 國民政府撤退至台灣,海峽兩岸離散數十年的親情,曾經在大元國小任教的多位老師也在這本專刊的出版及在網路上獲得訊息取得連繫,這也是件讓人想不到的事情。《以上所述詳情敬請瀏覽我蒐集整理並架設的網站,按此進入閱讀內容。》 《附註:本篇文章有許多“想不到”的用語,在我人生過程中的確有許多意料之外的情事發生,無心插柳,卻讓柳成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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