捍衛權益的鐵漢樹根叔

       編輯「雲的故鄉-遲延五十年的畢業紀念專刊」的時候,有一位不居功的幕後總是伸出臂膀支持並協助,無論晴雨寒熱騎著摩托車穿梭在羅東、五結、冬山、三星街道和鄉野阡陌小徑,只要有校友蹤影便想盡辦法聯繫,說服撰述文章,並提供家裡珍藏的老舊照片,更不厭其煩耐心教導不會上網瀏覽網頁的校友如何運用電腦知曉Yahoo!奇摩部落格裡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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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HOO!奇摩部落格的首頁

       至今,仍舊非常感念當時熱心奔走的校友-陳福輝。

       陳福輝是孝子,原本有高薪職位,不忍雙親病重,毅然辭職返回羅東照顧,在夜市擺攤,從無怨言。

       筆者即使不參與校友會活動,陳福輝依舊將校友訊息傳遞,尤其陪伴拜訪校友,熱情始終如一,直至病逝。

       在台北住院治療期間剛逢世紀瘟疫-COVID-19新型冠狀病毒肆虐全世界,是次疫情而言全球已累計報告逾775,730,930例確診病例,其中逾7,054,878人死亡,病死率約為2.09%,是人類歷史上大規模流行病之一。台大醫院嚴禁探病,是以無法前往探視,實為遺憾,只能靈前一炷清香,祝禱西方極樂世界無病無痛一路好走,往生淨土,超脫塵世。

       陳福輝是筆者親戚,父親陳樹根為南投縣民間鄉的「下港人」,於民國39年在鄉親呼朋引伴下舉家遷至大元山區。

       這群目不識丁的「下港人」,離鄉背井來到這片陌生的偏遠山區,舉目無親,何等淒涼。

       在山區工作的林工不知如何爭取權益,純樸善良不與人起爭端,因此容易成為剝削壓榨的對象,面對不合理待遇只能忍氣吞聲。加以在深山搏命的工作環境可謂驚險萬分,海拔越高越艱困,其命全繫於「天公」的垂憐,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只要能「活著」就是僥倖。

       集材機組的「組頭」或「監工」雖然只是小小的基層職務,有些根本沒有憐憫同情心理,卻可以仗勢欺人,只會作威作福,對所屬員工頤指氣使,稍微不滿意便可以苛扣工資或強迫離職。沒有公理,沒有正義,沒有法律規則足以遵循,全憑個人好惡做評斷,因此造成許多無法伸張投訴的冤屈。

       由於山區取得生活必需品相當困難,若從平地羅東購買糧食必須耗費至少兩天的時間,因此補給都仰賴蘭陽林區管理處(後改羅東林區管理處,現農業部林業及自然保育署宜蘭分署)設置的員工消費合作社,然後從員工薪資裡扣除。蘭陽林區管理處對待林工,不僅工資極低,還利用採購運銷制度哄抬物價抽取利潤。購買日常用品及果菜肉類先賒帳再從薪水扣除,山區食物取得比平地困難且昂貴許多,使工人痛苦承受此不合理剝削。飽受壓榨蹂躪的悲慘命運,永難翻身。許多林工的薪水袋內經常空無分文,月底唯一的盼望卻是一紙「欠條清單」。

       這種賒帳方式對於子女超過三人以上的家庭往往都是悲劇,這些家庭開銷大若薪資無法負擔時,便必須組頭出面承擔,造成這類員工家庭成為燙手山芋,組頭唯恐避之不及。

       《詳情請瀏覽:大元山林場員工消費合作社經營方式

       民國49~50年晴峰埤仔大聚落的一處工寮,分別住著集材機組裡的四戶家庭,依序陳清通(筆者的父親)、陳拾馴(校友陳明來的父親)、陳樹根(校友陳福輝的父親)、陳金塗(校友陳阿月的父親),一日接到「組頭」通知,必須立即離開集材機組另覓他處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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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峰鐵路線晴峰埤仔大聚落。《航照圖提供單位:中央研究院人文社會科學研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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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左陳拾馴(校友陳明來的父親)、最右陳金塗(校友陳阿月的父親)。 《大元國小校友 陳阿月提供圖片》

       四戶陳姓家庭都育五位孩子被當皮球互踢,工作地點經常變換,所幸四家族都沒有被擊倒,兄弟姊妹互相扶持,都能出人頭地事業有成,都沒有發生下海賣身的不幸情況,反倒是當年刻薄員工沒有人性的組頭家庭不是妻離子散就是下場悽慘。

       其中陳拾馴(校友陳明來的父親)是該「組頭」兄長,同住年邁父親不捨多年友好鄰居生計陷入絕境,尤其兄弟相殘的悲劇在眼前發生,全力阻擋這項天怒人怨的決定,苦勸若沒有哥哥體諒相讓,怎能讓弟弟的你能夠多讀幾年書,才能有如此職位,本應多加照顧,怎能這樣對待哥哥。但該「組頭」想藉「殺雞儆猴」執意貫徹,向組裡宣示:「並不是刻意選擇對象刁難,連自己哥哥都如此待遇,其他員工也是同樣安排。」這項毫無人性的處置,完全罔顧人倫,從此兄弟反目,形同陌路。

       四家族唯獨樹根叔是個鐵漢,不服組頭對無辜家庭的無理待遇,得知被驅趕的訊息,當晚下工返家,不及吃魬便脫掉滿身汗水的上衣,光著上身打赤膊,露出胸前六塊腹肌,提著開山刀前往「組頭」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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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山刀 《大元國小校友陳東元提供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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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山區通舖上使用的餐桌很類似此桌子 《圖片來源:小矮桌

       進門就將開山刀劈在餐桌上,「組頭」驚嚇惶恐,問明來意。

       樹根叔大聲直斥,在員工消費合作社賒帳是林場的決策,大家都是以生命相搏換取微薄薪資來養家餬口,都非常節儉度日,從未讓組頭代為擔負任何欠款,現在以莫須有的藉口驅趕,讓數個家庭陷入困境,天地良心,你能心安無愧嗎?若有膽識,拿起餐桌上的開山刀往我的胸膛猛砍一刀。我們一起同歸於盡,死得壯烈換取林場缺失決策的重視,總比被逼死家庭生活陷入困境來得痛快。

       「組頭」嚇得直打哆嗦,再也不敢對其做出驅趕動作。

       從此山區家喻戶曉都知樹根叔是個不怕死的硬漢,任何人不敢得罪,尤其「組頭」或「監工」更是不敢招惹。

       樹根叔的激烈抗議引起熱烈迴響,讓蘭陽林區管理處(後改羅東林區管理處,現農業部林業及自然保育署宜蘭分署)檢討弊端,從此由「組頭制」改為「監工制」,監工不再擔負所屬員工的合作社賒帳欠款,改為月薪加給制,績優另給獎金。

       該「組頭」妻子與眾員工眷屬感情融洽,情同姊妹,夫妻不想讓小孩在山區就學,等到就學年齡在羅東租屋,甚至後來購屋,只要山區左鄰右舍有小孩下山都會招呼到家裡照顧食宿,山區孩子單純善良,人生地不熟,容易受騙遭遇意外災禍,貼心妥善的善行讓山上姊妹都非常感激。她非常反對此種泯滅人性的決定,數次爭取未果,導致夫妻情感齟齬,間隙既生,日漸疏離陷入冷淡,數年後離家遠赴台北幫傭,雇主經營實業的企業家,見其將家中打掃得一塵不染,又擅於烹飪,尤其進退有度,決定將家中全部鑰匙託付,視為親信總管,另闢寬敞套房居住,碗筷飯菜擺上桌一起同桌共餐,可以招待友好入室(筆者退伍後遷居台北,家母數次前往拜訪,相聚歡喜暢談山區種種),並囑咐家小以長輩尊敬,這些都是一般女傭無法想像的待遇。之後,「組頭」三子也隨著相繼離去,企業家安排在公司上班,工作無虞。該「組頭」不耐孤獨終老,只能另娶,隨嫁非親生二女。

       該「組頭」原是比較低階的「苦力頭」,民國48年方升任組頭。組頭是負責與上級單位溝通並承接任務,也負擔各組財務,招僱技術勞工。苦力頭負責管理技術勞工的工作,分派任務,掌握員工家庭的生活狀況。

       民國42年在筆者襁褓學爬時造訪家父,剛踏上日式榻上(當時工寮都有高約60公分日式木造地板),正好爬到腳邊,組頭順勢一腳踢落榻下,榻下泥土地上有一滿佈鐵釘的木板,臉頰被地上鐵釘劃了狀似十字的傷痕,當場血流滿面,他不但沒有抱起道歉,還狠毒咒罵:「這等骯髒的低賤嬰孩弄髒了腳,實在倒楣,將來跟父親同樣沒出息,只配當只個低賤的『下工』。」轉頭瞬即離去,惡行惡狀仗勢欺凌員工的嘴臉暴露無遺。這疤痕至今仍烙印在臉頰上沒有隨時光消除,時時提醒自己鞭策自己,不要忘卻幼童時期受到的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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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佈鐵釘的木板

       大元山林場另有「組頭」刻薄員工,機組因天然長期災害無法運出原木,所屬員工領不到薪資還處處刁難,嚴厲考核工作份量及績效,其妻擅自更動薪資報表剋扣工資,造成許多怨懟,導致多位員工不願上工作業,相互引伴集體罷工,驚動上級單位前往調查,筆者岳父是當時調查成員,經常談及此事。沒有善待所屬員工無法獲得信任,退休不久罹癌過世,林場改為「監工制」,後代無法依循往例承接監工,只能擔任一般勞工,之後於和平工作站搭滿載原木卡車返家,途中翻覆當場往生,憾事接連,一子南部謀職車禍喪生,尚有一子工安意外造成傷殘娶殘障女子為妻,結局是全山區命運最悽慘的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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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材工吊掛原木作業,原木沒有固定容易滾動,危險至極。《圖片來源:花蓮林區管理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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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材工將材車調整妥當,準備裝載木材。 《大元山工作站退休退休員工‧曾任鄉民代表蔡坤煌提供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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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材加打騎馬釘作業 《圖片來源:花蓮林區管理處》

       樹根叔與妻子皆嗜牌如命,擅玩四色牌,有一年中愛國獎劵頭等獎新台幣500元(當時基層勞工月薪60元左右,折合美金1.5元),夫妻二人對這意外之財喜出望外,至羅東兌獎後便四處尋覓玩四色牌的牌局,直到一月後將獎金耗盡才返回山區工作,此也是家喻戶曉傳聞的奇談軼聞。

       筆者認為樹根叔與妻子不是貪婪上癮的賭徒,而是樂在其中的玩家,具有獨立思考獨特個性的漢字。賭徒心存貪慾只論輸贏,計較金錢的損益,這區區小錢在重顏面一擲千金的賭場裡只是小數字,旦夕頃刻便能散盡,夫妻盤桓羅東月餘始回山上,光是兩人食宿和購買物品的費用都遠遠超過頭等獎金,可見心裡無關錢財輸贏,反倒玩得樂趣無窮,不計勝敗,盡興而歸。在夫妻眼裡山區牌藝無人能及,只有在羅東才有真正玩家實力伯仲,堪與比擬,方足以盡情盡興。

       每日在生死攸關的險惡環境工作,精神必須緊繃,難得時機可以紓解焦慮可以放鬆恣意瀟灑一番。樹根叔夫妻可以稱得上山區牌藝最高者,樂在其中卻不曾欠款,尚有餘力在羅東購置房地產。當時山區底層員工的經濟情況有幾位能夠在平地購屋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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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色紙牌《圖片來源:牌桌上的君臣兵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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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棋《圖片來源:自由時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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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洋棋《圖片來源:pixab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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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將《圖片來源:yahoo!》

       玩的方式隨人而異,四色牌一如圍棋、西洋棋、象棋、橋牌、麻將.......,牌中有乾坤,玩家心中自有宇宙。四色牌攜帶方便不講究桌面可以隨地圍坐就玩,人生能夠依著能力,游刃有餘走自己認為興趣所在的方向,讓時光活得精彩,豈不妙哉!

       四色牌亦一如圍棋,西洋棋、象棋、橋牌、麻將.......,講究可循的脈絡,即「理」。

       「理」,似可言又無法言盡,似可以傳授卻無法盡得精隨,端視玩者稟賦資質自行領悟奧妙。

       玩家最忌諱與不按牌理出牌的不知深淺死活賭徒玩牌,莽撞無知胡亂出牌,讓玩家摸不著局勢,完全理不出頭緒,整個牌局紊亂毫無章法。玩家在對家牌面一出手就知高下火侯,遇到賭徒胡亂攪局的情狀就能知曉是待宰羔羊,必定合力將其痛宰讓其早早退出,其餘才能玩牌過癮。

       玩牌必須知己知彼,綜觀全局,運籌帷幄,捭闔縱橫,妙行兵法。牌行一圈之後,玩家早將每家所握各牌理得清清楚楚,詳記各家手中持牌情況,是為「記牌」。隨後馬上「讀牌」,衡量手裡情勢,開始進退佈局,進可立於不敗,退可保全無傷。觀察、邏輯、推理、判斷、決定,便得在須臾之間痛下決心「出牌」,這才是玩家在「玩牌」。

       追根究底,樹根叔與妻子絕不是莽撞無知只在金錢論輸贏心存貪慾的賭徒,而是牌中有乾坤的高智商玩家,他不是輸家,是勇者。雖是文盲不識字卻是絕頂聰明。

       兒女遺傳雙親睿智的聰慧,學校成績雖然無法獨占鰲頭卻能名列前茅。

       老大陳福松於民國44年入學,49年考上羅東初中,這是山區晴峰山地運材鐵路集材機組頭位就讀初級中學的第二代子女,當時在文盲底層勞工世界有此成就,可說是無上榮耀,也是筆者童年心目中的偶像。

       筆者生長在極度清貧困苦的底層勞工家庭,衣食無法溫飽,又親眼目睹善良勞工遭受剝削壓榨的不公不義待遇,幼童就想振翅高飛,翱翔到大山之外的世界,充滿憧憬和希望,從內心深處萌發向外探索世界的念頭,但出生後就沒有離開山區,都市是個既陌生又理想的世界,每次福松大哥寒暑假回到山區家裡,住隔壁且是親戚,總設法纏住訊問外界的大千種種以及就讀初級中學的諸般情況。

       福松大哥現在板橋經營沙發傢俱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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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四十四年入學第六屆畢業校友合影,前排右二陳福松。 《大元國小于家駿老師提供圖片》

       福隆、福添兩兄弟在新北市經營鋁業生意,戮力吸收相關產業新知識,不僅自產設計新產品,也幫助客戶裝設鋁門窗,雖已花甲仍四處忙碌,生意應接不暇,既充實且幸福。

       福輝至孝,棄高薪返宜蘭照顧雙親,從無怨言,於羅東夜市擺攤,活得自在。孿生兒是體育健將,台大博士學位,在台積電身居要津。

       妹妹尤其聰慧,大學畢業任職會計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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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葉泥炭苔 《圖片來源:大元國小校友 陳東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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曬乾後的水苔,常使用於養蘭。 《圖片來源:空中壓條繁殖

       在極度艱險的環境工作,又沒有安全設施,樹根叔難免數次嚴重受傷,重重難關皆能克服。林場裁撤前數年又發生家喻戶曉的驚悚事件,轟動山區。

       樹根嬸每日勤奮到深山拔取草仔毛( 狹葉泥炭苔)貼補家用,這天阿根嬸一如往昔,背負一大袋的「草仔毛」回家,打開百斤米的大蔴袋,將「草仔毛」鋪在屋內地上晾乾,這「草仔毛」必須經過晾曬讓其變成白色乾燥才能賣得好價錢,洗淨身上的污垢,換上乾淨衣物,阿根嬸做完晚餐後,實在太疲累,便早早就寢。應該是午夜過後,阿根嬸覺得頭頂怎麼會有溼冷滑溜的東西纏繞著,很自然地便用手想拿掉,突然間手腕被螫咬一下,她驚醒,用手電筒搜尋。

       「是龜殼花!」阿根嬸驚叫。樹根叔毫不遲疑劃開傷口猛吸,一口一口鮮血吐得滿地,再以乾淨衣服撕開充當紗布,包紥後緊接聯絡左鄰右舍協助,趕緊運送下山。

       龜殼花咬傷時,毒牙痕明顯,局部會疼痛、腫脹,皮下可見瘀血,少數有水泡或血泡。 部分有續發感染或淋巴腺炎。 延遲治療腫脹程度可能會迅速惡化,嚴重時造成腔室症候群,橫紋肌溶解症等。 屬出血性毒,對人類血小板及凝血因子可能有部分影響,臨床上部分病人會有出血傾向(血小板減少,PT及APTT延長),但程度多為輕至中度。        

       出血性毒蛇(青竹絲、龜殼花、百步蛇)咬傷:一般於一小時內,即產生局部腫脹、淤血、疼痛;若未經治療,則腫脹會迅速由咬傷處向上擴充,並可能導致水泡形成、肌肉壞死、血壓下降、昏迷或休克全身性症狀。

       神經性毒蛇(眼鏡蛇、雨傘節)咬傷:傷口少見疼痛腫脹、淤血(但眼鏡蛇仍有可能產生);且如有傷口腫脹,亦不似出血性毒蛇一般會擴散。主要症狀是複視、眼瞼下垂,其後在一、二小時內產生吞嚥困難、肌肉無力、瞳孔擴大、呼吸衰竭等嚴重症狀。

龜殼花
Protobothrops mucrosquamatus
蝮蛇科 Viperidae/有鱗目 Squamata
別稱:烙鐵頭、牛角花(台語)

辦識特徵

龜殼花屬於中型蛇類,最大全長約120公分。身體顏色為紅褐色或黃褐色,身體背部及側面具有許多不規則的大型黑褐色斑塊。頭大且呈明顯的箭矢狀,頭頂常有斑紋。眼後有一細的深褐色縱帶。眼鼻之間具有頰窩。頭部都是小鱗片。體背鱗片有明顯的鱗脊。

生態習性

為行政院農業委員會公告之其他應予保育之保育類野生動物。喜好棲息於山區或平地的樹林邊緣及墾地,也常在住家或廢棄的房舍附近出沒。夜間活動,為臺灣六大毒蛇之一。攻擊性強,雖然具有頗強的毒性,但若被咬傷後能迅速就醫則會大大降低死亡率。喜好捕食小型的溫血動物如鼠類,也會捕食蛙、蜥蜴及鳥類。卵生,一窩卵約可3至20枚卵。

分布

分布於臺灣全島中海拔1,500公尺以下山區及平地。在國家藥用植物園園區內,偶可於地面上發現正在活動的個體。

資料來源:衛福部教學藥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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龜殼花,一般體長約100公分,最大全長約150公分,頭部碩大且呈明顯的三角型,咬傷處有明顯的毒牙痕,屬於出血性毒。

       當時大元山林場,從未在深山工作地點設置任何醫療設備或放置任何醫護藥品,員工受傷需要2至4小時才能到達工作站醫護急救站,血清尤其缺乏,若傷情嚴重又得2小時送達羅東醫院救助,此時慘遭毒蛇咬傷等於死神近身,生死由天。在4至6小時運送過程中險象環生,凶險隨時發生,若傷口腫脹毒素無法控制漫延擴及中樞神經,就有性命之憂。

       幸賴熟知山區藥草知識的林工(校友許春桃的父親)以及機關車司機(校友陳麗鳳的父親)提供自家山坡後茂密八角蓮,數人密切的配合,毒素獲得抑制沒有漫延,傷口腫脹只侷限手部,終於化險為夷,毒蛇龜殼花咬傷四兼程趕路至羅東醫院急救,幸運撿回生命。

八角蓮

八角蓮(學名:Dysosma pleiantha),又名獨腳蓮、八角盤、鬼臼、山荷葉、八角金盤、六角蓮、一碗水,為小蘗科八角蓮屬的植物。

形態

八角蓮為多年生草本,其莖單出直立,約高有30公分,還具有匍匐的地下莖。其盾狀圓形的葉子一般是兩枚叉生在莖頂,徑約30公分,裂成6到8個三角形裂片,其邊緣還長有絨毛細齒,另外還具有長柄。而其花朵則以5到8朵垂懸於兩葉腋之間,徑約有10公分,由6到9枚倒披針形的紅棕色花瓣組成,另外還長有3枚苞片、6枚線狀長橢形的紫紅色萼片。會結橢球形的漿果。此種花色除有典型之紅棕色外尚有粉紅花、白花等花色之品系。

分布

中國大陸中部及中南部、台灣本島北部及中部山區、中亞熱帶到南亞熱帶,生長於海拔600-2000公尺的森林內。

用途

在中藥裡使用,然而為稀有植物,而且有毒。

根狀莖及根入藥,功能清熱解毒、化痰散結、祛瘀精簡人事,主治癰腫疔瘡及治毒蛇咬傷的等藥效;又可做為觀賞植物。

資料來源:維基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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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角蓮,分布在中海拔翠峰山區,可清熱解毒,化痰,可治跌打損傷,疔瘡,蛇咬傷,消腫。 《圖片來源:大元國小校友 陳東元》

       憲法第十五條規定人民之工作權應予保障,故人民得自由選擇工作及職業,以維持生計。

       但除了少數含著金湯匙長大,可以依附祖先的庇蔭,坐享人生榮華富貴的人之外,絕大多數的人,必須靠各種的技能養活自己,而這些形形色色的謀生技能,即為一般理解的工作。工作除了具有提供生活經濟基礎的基本意涵外,勞動養生亦為其不可被忽略的功能。蓋藉由工作可以擴展視野、接觸新知、增強人際間的往來與接觸,無論是否為需靠工作謀生的人,工作帶來的樂趣,都是發展個人人格極為重要的方式。

       當人人均有工作,可以透過工作獲得生活所需,增加生活樂趣時,社會的安定與繁榮可期,人民未能實現其工作權,不僅是影響國民個人,對於國家社會亦具有高度的衝擊性,而事實上國民的就業率與失業率,已成為衡量社會是否安定的一項指標。

       在這種情況下,工作權作為一項基本權,除課予國家不恣意干預人民謀生的行為外,提供良善的工作環境、製造多元的工作機會,以及促使工作與報酬間的合理化,亦是國家應盡的義務。

       往昔從事林業的基層勞工普遍都是不識字的文盲,不知如何維護自己工作權益,只能淪為被忽視的對象,有怨難伸,平日受盡屈辱,忍氣吞聲仍難逃被壓榨剝削的宿命,家庭無辜受到牽連,全家生計無助,最後只能選擇賭命爭取工作權益。以法律觀點觸犯諸多罪則,溫馴的羔羊嘗盡欺凌終得奮力一頂,縱然粉身碎骨在所不惜,否則只會任人宰割。

       對生命的忽視輕賤,甚至草菅人命,蘭陽林區管理處(後改羅東林區管理處,現農業部林業及自然保育署宜蘭分署)何曾擔待責任,改善工作環境?遺憾的是將基層員工視為「賤民」,是命不值錢的「螻蟻」,是朝不保夕的「蜉蝣」,冷酷無情的林場,有過絲毫人性?有過點滴惻隱憐憫?當時的林業撐起台灣的經濟命脈,無論重大工程建設、軍公教薪資.......,無不仰賴林業豐厚的營利所得,是執政者控制政局的禁臠,不解的是為何從不思索提高待遇?思考如何改善工作環境。

       高風險的深山伐木與集材、運材行業,尤其死傷率偏高的更是迫切需要緊急救助基金的成立,政府機構不像私人企業有盈虧顧慮,理應善待員工,大元山林場或蘭陽林區管理處(後改羅東林區管理處,現農業部林業及自然保育署宜蘭分署)是否有妥善措施?對所屬員工的關懷照顧、醫療急救、福利措施、子女教育獎助.......,是否妥善到位?是否需要多些人性關懷?是否伸出援手?當時台灣最有錢的單位究竟為所屬基層員工做了什麼可以讓人值得感念的善事?哪位主管主動出面協助處理急難事務?

       悲哀!親睹山區基層勞工心底的辛酸,血與淚交織的這一命運哀歌,刻骨銘心,沒齒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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